美麗的槐花

     范繼穩

      冬去春來，花開花落，悠然又是一年。

    一次不經意間，我又轉到那個小山坡。極目遠眺，滿山郁郁蔥蔥，間雜著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隨著山風盡情搖曳著，極力地向人們昭示著生活的美好。猛然間發現，在這亂花叢中唯獨不見了讓我魂牽夢繞的槐花。望著那些被人們折斷了的槐樹的枝丫，我分明看到了一竄竄團團錦簇的、或含苞或怒放讓人垂涎欲滴的槐花。

    去年的一天，妻子看到鄰居們大兜小兜的捋了槐花回來，眼饞了，非纏著我去給她弄些回來，于是我們騎著摩托車去了一個叫做牛心石的地方。按照事先打聽好的路線，我們迅速找到了準確的位置。在那個不大的山坡上，漫山遍野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槐樹，每顆槐樹上都掛滿了怒放的槐花，在明媚的陽光下它們是那樣的扎眼。于是我們迫不及待的沖了上去。真是看山跑死馬啊，看著不遠的山坡真的爬上去卻累的我們滿頭大汗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跟前我們更傻眼了，凡能夠著的地方全被別人“掃蕩”一空了。因為我們只帶了兩個大袋子，沒有像別人那樣帶上鉤子，在樹下轉轉悠悠、蹦蹦跳跳半天一個袋子還是扁扁的，另一個在兜里始終也是派不上用場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我要上樹了，妻子挪揄我說，你還想用血換槐花呀。事情是這樣的，剛結婚的那年，妻子也是要吃槐花，我去那個叫黎崗的槐樹林里摘槐花，不會上樹的我為了讓新婚的妻子吃上槐花，硬是爬上去捋了滿滿一荊藍，代價是我的胳膊上、肚皮上的道道血印子。

    被揭了短處的我失去信心了，我說你沒有口福啊，咱們打道回府吧。在我們像兩個打敗的兵那樣悻悻的往回走的時候，后面趕上了一位老大娘和一個年輕的姑娘，可能是看到我們收獲甚微而同情弱者吧，但我肯定是她們純樸的憐憫之心發揮了作用。老大娘熱情地招呼我們：“你們怎么不摘就走了啊”？我實實在在地說：“夠不著，不摘了”。老大娘爽快地說：“妞，你去給他們摘些”。在我說不要了、不要了的時候，姑娘已經飛快地回轉身，找準一顆粗大的老槐樹“蹭、蹭”幾下就爬了上去，然后就“咔、咔”地撿那些嫩嫩的、含苞欲放的槐花枝折了下來。萬分感激的我飛快奔下山找到小賣部買了兩瓶綠茶又飛快的爬上來，這時樹下的槐花已堆得像小山，我趕忙說夠了、夠了。姑娘向下看看，麻利地下來撣撣身上的碎葉就要離去。當我送上飲料時她們卻反復推辭不要，感激之情無以表達的我攆了她們很遠硬是塞在大娘的荊藍里。

    多么嬌艷的槐花啊，多么善良的人們啊。

    槐樹身上長滿了刺卻不能阻止人們對它們的掠奪，山里的人們在經濟大潮的沖擊下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純樸。年年歲歲，風霜雪雨，他們依然以自己的方式頑強地生存著。